体验“心”旅行---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是最早向中国游客开放旅游市场的国家之一。对于旅游界来说，“新马泰”是它们的第一座金矿；对于大多数游客来说，它是护照上的第一个签证。当然，又因为市场成熟，易于操作，因而竞争也异常激烈，所以“新马泰”也意味着简单、平庸、团购和投诉。那么，我还去马来西亚干什么，还有新意吗？
       相信我，当载着游客的空调大巴成队离去，当针对游客的纪念品商店停止叫卖，当导游不再劝你去找偏远的海岛，你看到的将是一个全然不同的马来西亚。你可以站在吉隆坡唐人街小酒店的屋顶上惊叹华人的商业力量；可以去东马来西亚的马布岛(Nabul Island)让当地小孩溅你一身海水；还可以沉醉于建在珊瑚环礁之上的卡帕莱(Kapalai)水上酒店，更可以行走日落后的马六甲街头，细细感受历史名城的恬静安宁……
疾行吉隆坡

        如果你来自上海、北京、广州这样的大都市，而且对去唐人街的小摊寻宝不感兴趣，那么你不会觉得吉隆坡有多少吸引力。并且身处唐人街，你甚至时不时会产生错觉：我是不是在广东的某个城市？我到底出没出国？周边小摊上卖的东西竟然全是Made in China！
        但如果你对吉隆坡的历史了解一二，知道它是经由一个华人领袖以其出众的政治、商业、甚至战争才能将原本疾病肆虐、治安纷乱的锡矿小镇发展为闻名东南亚的商业大城，那么你就会以尊敬的眼光，重新打量这个有着浓郁热带风情的现代化都市了。
        吉隆坡(Kuala Lumpur)的马来语意思是“泥泞的河口”，因为它坐落于鹅麦河(Gombak)与巴生河(Klang)交汇之处。1857年，当地的王室开放了这里的锡矿，大批华人为寻求工作机会陆续来此安家。其中有一个年轻人叫叶亚来(Yap Ah Loy)，后来他成为了当地的华人领袖“甲必丹”(Captain)。这里解释一下“甲必丹”的含义，1795年英国人从荷兰人手中夺得马来半岛的统治权时，华人已经在这里经营自己的商业王国300余年了，英国人为了制衡马来半岛各方的势力，和华人社团有效沟通，设立了华人领袖“甲必丹”。
        叶亚来从第二任甲必丹刘壬光手中接过权杖不久，马来半岛爆发内战。叶亚来领导的华人势力无可避免地卷入其中，也于是他与王室结盟，历经数年杀伐终于获得胜利。在战后的废墟上，他向英国人、马六甲商人借贷，重振吉隆坡经济。叶亚来掌控了当地的锡矿产业，并垄断鸦片、赌博、色情、高利贷等暴利行业；在英国人方面，他握有吉隆坡地区除税收以外的一切大权，因此又被称为“吉隆坡王”。在他的任期内，吉隆坡从落后的锡矿小镇逐渐发展为大都市，吉隆坡人至今仍将叶亚来视为最重要的开埠功臣。
        我在吉隆坡的时间只有一个白天，游览的主要目的地就定在唐人街和小印度，算粗粗领略一下移民的生活形态吧。
 　 从酒店取包， 打车到唐人街找酒店，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挺著名的华人酒店(Chinatown Inn)居然是由印度人经营的！难道是原来的华人老板把酒店盘给印度人了？ 而隔壁另一个被《Lonely Plane》推荐的瑞园酒店(Swiss Inn)又是满眼的欧美游客，最后我选了一家华人精品酒店(ChinaTown Boutique Hotel)，酒店很新，并且没有霉味，这在热带地区是很难得的。而最吸引我的，是那个可以遍览整个唐人街街区的屋顶平台。
        要说唐人街和小印度比起来有什么区别，那就有得说了：首先唐人街的规模要大很多，也热闹很多；其次卖的商品种类也不可同日而语，小印度主要以香料、饰品和小型电器为主；而唐人街上几乎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从服装鞋帽到丝绸布料，从装饰材料到日用五金……最多的还是旅游纪念品，这些专门针对来此游荡的外国游客(包括我)出售的商品，清一色的Made in China，而且管你什么LV，还是范思哲(Versace)，一律有货，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比商品种类范围更广的，是中国人和印度人在海外生存状态，这是我一直观察和想说的话题：
        中国和印度在世界上是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人口大国，在这么大的人口基数上，海外移民的数量自然最多。那么中国人和印度人在海外的最显著区别是什么？答案是印度人从政，华人经商。当然随着移民在当地繁衍数代后，这种差别会变得不像最初那样明显，但华人和印度人的本质差异却始终一目了然。华人在商业和学术方面无与伦比的优势，在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得到了证实；而印度人态度温软长于沟通，善于在律师界和政界周旋的能力，也让华人望尘莫及。其它表象方面的区别还有：华人开饭店，印度人开杂货店；华人当医生，印度人当律师等。
        在东南亚，情形似乎更复杂一些。因为作为东部和南部亚洲最大的两个文化团体，虽然都不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但巨大的文化力量而产生的扩张力，对东南亚诸国的渗透和影响是不言而喻的。虽然双方没有刻意的较量，但在同一环境中的激荡碰撞却是无处不在。华人掌握着东南亚诸国的经济命脉，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印度在文化上对当地民族的影响，却似乎比华人文化更显得适应些，因而更容易被本地民族接受。这次跟马来西亚华人聊天得知，似乎越来越多的马来西亚本地人和印度人正在把他们的子女送入当地的华语学校就读，虽然目的多出于对未来经济活动的考虑，但接受过华语文化教育的本地人和印度人，相信将来也会成为华语文化传播的载体吧…… 
        在唐人街的游荡并没有特别可书之处，倒是晚间拍摄吉隆坡地标建筑“国油双子星塔”的经历令人哭笑不得。拍还是不拍这个“双子星塔”，我一直在犹豫，因为像这样的地标建筑，来一次却不拍，总是有些说不过去，可当日天气阴沉，了无生气，拍摄效果也不见得理想。思想斗争的结果是试试看吧，便找到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请带我去拍摄双子星塔(Petronas Twin Tower)最好的地点，不要靠近，要远远的地点，明白吗？”“OK！”
        结果这老兄拉着我直奔双子星塔，我觉得不妙，赶快跟他说：“不要靠近，不要靠近！要远远的，我要从远处拍，我有大镜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晚了！这家伙毫不犹豫地拐上通往双子星塔的大道，当时正值晚高峰时间，这条驷马难追的路啊……
        我问他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英语，他诚恳地点头，我说我不想在双子星塔下面拍，我想从远的地方拍，并且把70-200mm的镜头拿出来给他看，他还是坚持说在下面拍最好！我崩溃了！后来等他终于明白，把我带向较远的方位时，天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最后不得已在吉隆坡塔上草草拍了几张了事。
 海上吉普赛人
        巴夭族：归根结底，人的生存状态、生活方式、社会制度，甚至意识形态都是由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决定。中国人之所以建立了一个农业国家，那是因为黄河流域有松软黄土，可以让我们的先民在铁器出现之前用木犁就可以耕作；阿拉伯人之所以是天生的商人，那是因为他们地处欧亚大陆之间，连接着双方的贸易往来；印度人之所以在英国人到来之前从未形成统一的国家，是因为印度大陆的西北边有一处通向中亚和中东的开伯尔山口(Khyber Pass)，从那里异族可以不停地进入印度次大陆进行掠夺和征服；最后，看一眼位于菲律宾和东马来西亚之间广阔海域上那些星罗棋布的岛屿，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巴夭族人(Bajaus)这种生活状态了。
       在这片海洋中，有一道长达数百公里的海岭，海岭上海水不深，珊瑚环礁和岛屿无数，并且岛屿之间的距离又都在视力范围之内，这就给那些数百年前因战祸而避居船上的菲律宾人海上生活的天然条件。他们世居船上，以捕鱼为生，而相距甚近的各个岛屿又为躲避风雨提供了暂栖之所。就这样，在过去数百年间，他们辗转于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的岛屿，没有国籍、没有政府。渔网，是他们最重要的生产工具；船，是唯一的居所；船队，是他们最可信赖的社团。这种状态直到上世纪末才渐渐终止。各国的国籍管理越发明晰，也处于医疗教育方面的考虑，巴夭族人正走上陆地，在各个岛屿上定居下来。海上巴夭族人的生活，是一种正在迅速消失生活方式，这就是我去仙本那最重要的原因，因为那里是最大的巴夭族人聚居区。
        仙本那位于东马来西亚的东南角上，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渔村，因为近年来在仙本那外围海域发现了一些潜水胜地，使得这里的旅游业开始蓬勃发展。从吉隆坡没有直达仙本那的飞机，要先飞到斗湖(Tawau)，再乘车一个半小时到达仙本那。
        从吉隆坡到斗湖的航班是亚洲航空，每天有三个航班，最早的一班是7:35分。因为亚洲航空的国内航线是在LCCT飞机场起降，所以电子客票到手后一定要看清楚，并且乘车的时候也要特别跟司机说清楚是去LCCT，而不是吉隆坡国际机场KLIA。从市内到LCCT机场大概要1个小时，而亚航又要求至少提前90分钟办理登机手续，所以要给自己留出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比如我就是5点钟从酒店出发的。
        在仙本那住宿的选择不多，对于中国游客来说“龙门客栈”(Dragon Inn)比较不错。到酒店门口一看，酒店上门口这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它家的所有客房都建在水上，规模巨大，环境很棒。房间价格从66马币~415马币不等，对于年轻的学生游客来说，还有15马币的“集体宿舍”。我看完415马币的VIP房间，非常喜欢，于是拿出《心在遥远》杂志，说明自己的身份，希望能够享受VIP房间的折扣。前台人员不能做主，就找来负责接待的经理，也是酒店老板的儿子，原来是华人，怪不得叫“龙门客栈”呢！再次说明意愿后(这一次用汉语)，他很爽快的告诉前台人员，开一个最好的VIP房，算99马币，真是非常惊喜！
         引用《Lonely Planet·东南亚卷》的话：仙本那不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地方。但是，我要在后面加一句：它外围的那些海岛却犹如仙境。
         我在仙本那的时间，满打满算有一天半，抵达的当天下午，计划去西巴丹岛(Sipadan，极好的潜水胜地)浮潜，可一打听才知道：当地政府为了保护当地的自然环境，已经不允许任何游客在岛上住宿，并且每天只准120名游客去潜水。在旅游旺季的时候，竟要提前数月申请，才能有幸见识那里的壮丽的水下景观。并且，如果你仅仅是一个初级潜水者(Open Water Diver)，还不能申请，因为只有AOW(Advanced Open Water Diver)潜水证的持有者才有入场资格。对于没有潜水经验的我来说，听到坏消息反倒不觉得遗憾了，那就把整整一天都交给马布岛吧，反正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拍摄马布岛上的巴夭族居民。
         从仙本那到马布岛大概有45分钟船程，一般的一日游都是从早上8点钟至下午4:30分，内容包括马布岛外面海域的浮潜和岛上的休闲。据带领我浮潜和绕岛一周的导游说，马布岛上大概有2000居民，我看至少有一半是10岁以下的儿童，简直就是一个大幼儿园！而且岛上的猫也超级多。
马六甲 华人世界

          马六甲就像一个风姿绰约又极具主见的女子，游走在众多男性之间。她委身强权，也青睐富贵，却从来不改自己的本色。她令所有男人着迷，也让所有曾经拥有她又失去她的男人念念不忘，回味经年……
         自从1405年郑和第一次把他的巨型船队停靠于此，并许诺保护马六甲的安全以来，马六甲开始建立自己的商业地位。她无与伦比的地理位置引来了多方觊觎，而因财富而衍生的声色犬马，更是让后来的统治者(葡萄牙人、荷兰人和英国人)浸淫缱绻，流连难舍……然而，在马六甲众多的情人中，最令她难忘的，也留下最明显印记的，就是中国了。毕竟中国是她的初恋，也是相爱最久的一个。郑和七下西洋中，至少5次在这里停靠补给，马六甲至今还保留着三宝山(Bukit China)和三宝井(Hang Li Po Well)等遗迹。
         在明朝政府的支持下，马六甲的经济开始发展，在海外寻求商业机会的华人(主要由福建人和广东人组成)也陆续前来。渐渐的，华人成长为当地的主要经济势力。在明末清初，华人妇女还不允许抛头露面，那些远离国内妻小，在马六甲经商和打工的华人们，便在当地娶妻生子，组建家庭。中国男人和当地马来妇女生下的小孩，被称作“峇峇娘惹”，峇峇(读音按照台湾对爸爸的叫法，要叫的很嗲的那种)系指男性，娘惹(读音为扭牙)则是女性。由娘惹们按照她们马来妈妈的烹饪方法，参考中国爸爸的饮食习惯做成的饭菜，就叫“娘惹餐”；而娘惹们“中马”合璧的衣着风格，则被称作“娘惹装”。
         到了17世纪，荷兰人统治马六甲的时候，峇峇们已经靠经营橡胶园在当地过起了富可敌国的日子，在他们的生活中，也越来越多地揉进了欧洲人的生活元素。等到英国人把自己的一套社交礼仪装入炮舰，傲慢地扫过马六甲海峡时，峇峇家族们的特点终于全部齐备了：中国人的风俗甚至宗教传统，马来人的生活习惯，英国人的社交礼仪。今天的马六甲市，在世界上最古老的唐人街里，还保留着当年如宫殿般堂皇的富人宅院；而在街边林立的商铺，以及密集的寺庙和会馆里，仍然能够看到当地华人固守的风俗传统，听到历代不改的乡音。
        从仙本那到马六甲整整花去了我一天的时间，早上7点半坐出租车从仙本那到斗湖机场，原本10点半的飞机晚点一个小时起飞。下午一点多钟到达吉隆坡LCCT机场，4点钟从LCCT直达马六甲市的大巴开出又晚点了，到达淫雨霏霏的马六甲，已经是晚上7点钟左右了。在细雨中找了三家酒店，8点钟，终于在Aldy Hotel安顿下来时，唐人街里的所有饭店居然都关门了！ 
         马六甲唐人街的范围不大，但要在一天之内完全游览，却也难度很大，因为城市很闲散，上午11点的时候才慢慢开门纳客。11点之前，则是各家洒扫焚香和到附近庙宇礼敬的时间。
         有一点需要炫耀一下，就在我到达前的一个星期，胡锦涛主席刚刚对马六甲市进行了半天的访问，当地华人家门前悬挂的欢迎标语还在呢，而唐人街上的牌楼修葺一新，我拍摄的照片也因此别具光彩。
         结束马来西亚行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程度，我对自己检讨说：这种马不停蹄的旅游方式绝对不适合马来西亚，这是一个闲散的国度，应该放下脚步，细细观察、倾听、体会和品味……
马六甲TIPS
        交通：在马六甲的中央汽车站有直达吉隆坡机场的大巴。建议买Transnational公司的车票，大巴经常晚点，最好预留出足够的时间。我的经验是：提前五个小时，才能不误事。马六甲距离吉隆坡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大多数旅行团都以当日往返的形式去游览的。唐人街等景区步行即可，如果要去三宝山一类的比较远的地方，人力车就可以搞定，价格约为10马币(约5元人民币)。
        住宿：唐人街上的住宿选择余地很大，价格差异也大，贵的在300马币左右(约150元人民币)，便宜的约几十马币，，位置极好，就在荷兰红屋的对面，价格有点贵(147马币/约296元人民币)，但包括超级丰盛的早餐。唯一的缺点是一楼的酒吧乐队要唱到夜里12点，有点吵。
        餐饮：唐人街上的饭店并不很多，倒是卖娘惹糕点的店铺比较多些。最经典是“黄梨糕”，其实就是菠萝糕，我买了一盒(7马币)，说实话味道一般，建议游客去当地较好的餐厅尝尝“娘惹餐”。另外唐人街上的“古城鸡饭粒”值得推荐，饭粒其实就是饭团。在青云亭的门口有一个卖北京凉茶的小推车，竹蔗水2.5马币一份，超赞的！